一颗脑袋悄摸摸地从床边探了出来。脚落在地上,月光落在人身上,远不及他眼底的思绪浓稠。
小心翼翼地,他分外珍重地将掌心之中的紫色绣球挂在了架子上的衣衫腰际。
指尖拂过尾端的银饰,绣球下的润珠泛着紫,荧荧微弱。
若在白日里看,这绣球腰坠必定是分外惊艳。
夜深月明,昼夜更替。
今晨宁兰因从床上醒来时身旁便不见柳葙黎的身影。
翩翩从外面进来服侍太子妃更衣,玉柔则无外乎是负责给太子妃梳妆。
她动作轻柔,将一缕缕长发挽起,余光不经意间瞥见了太子妃的那枚腰坠。
玉柔微微愣神,宁兰因通过铜镜看她又顺着望向腰际。
这绣球真是精致小巧,她从未见过。
取下来,宁兰因开口问玉柔:“怎么了?”
回过神来,玉柔垂下眼帘欲言又止。
“这东西编织的好生精妙,太子妃是从哪里得来的啊?”翩翩从一旁冒了出来,满心好奇。
“这绣球刚就挂在我的腰间……”
翩翩想了想,道:“今晨婢子服侍太子妃更衣便见这玩意好生精巧漂亮,原以为是太子妃从旁处寻来的东西,可现在……”
宁兰因摇头否认:“这不是我要的东西,也不知它从何而来。”
“扔了吧。”
绣球腰坠被递到了翩翩手中,她感到惋惜。
这小绣球做工如此精良,不难看出做它的人是花了十二分的心思。
没等翩翩转身往外走,便听玉柔道:“太子妃,这腰坠想必是太子殿下特意给您的。”
宁兰因不解。
玉柔从翩翩手里拿过腰坠,双手摊开将它置于掌心,接道:“太子殿下的生母曾是西邑王女。在西邑,有着送绣球向恋慕之人表倾心的寓意。男女皆可亲手制出独一无二的绣球腰坠来赠送。”
翩翩也听得入神。
玉柔的指腹擦过泛紫的润珠,“这绣球是亲手做的,这珠子也是要亲自养的。积年累月才能养出色泽,由玉白变为其他的颜色。”
“若以药草浸润,这珠子大都会由白转变为淡绿或褐黄色;若以花瓣浸润,这珠子大都会由白转变为淡粉或浅红不尽相同;若以蛊来养,这珠子的颜色便会深些,大都不会艳丽浅淡。”
可这枚珠子,是嫣紫之中透着红。
翩翩问:“那玉柔姐姐,你手中的这颗珠子呢?”
玉柔将这绣球腰坠搁在了妆台上,“臆测,这枚珠子大概是太子殿下用紫水浸润而成的,或许还带有零星异香。”
紫水,是因人的血液稀薄捎带着紫色而得名。
“太子殿下与蛊打了多年交道,这枚珠子染了太子的气息,时间久了便有百毒不侵的效用。”
亦能让万蛊不攻,俯而避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