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得出妹妹心不在此,宁远期无奈,开口道:“想来他如今是需要你的,不用送我和业书了,没有缺胳膊少腿的,我们自己回去就是了。”
“嗯嗯。”李业书点头:“你好好歇着便是,旁人有人管。”
柳葙黎死不了就行。
送走了宁远期和李业书,绣鞋迈进了太子府。
刚掌上灯,宁兰因失温了的手稍稍回暖些,门外便传来了吵吵闹闹的声音。
玉柔端着净水来,供宁兰因洗手。
水温热,透着暖,进了身,驱散些疲倦。
“你不许进,不许进。”翩翩在门外拦着人,就是不让进。
裕安面露急色,翩翩将他往后推,他就扒着门扯着嗓子喊:“太子妃,太子妃,您行行好出来见属下一面吧。”
“走开走开,不许你来扰。”翩翩出口赶人,任何事都没有小姐休息重要。
巾帕拭去手背的水渍,宁兰因不去理会外面的喊叫,转身移步。
门被打开,玉柔端着水盆出来。
翩翩看见,一手夺过,铺天盖地的水兜头而下,裕安未能躲开,被淋了个透顶。
睫毛上挂着水珠,玉柔淡淡从翩翩的手中接过水盆。
临了经过裕安的身旁时,玉柔道:“你请不到我们家小姐,就去传话让有资格的人来。”
红烛帐暖,佳人倩影倚靠在床榻,门扉被人由外推开,翩翩行至宁兰因跟前,微微欠身:“小姐,人到了。”
窗外的雨还下个不停,带着潮湿。
神色恹恹的人儿进来,翩翩缓缓将门阖上,屏退了一众下人。
柳葙黎拢下眼睑,不曾抬眼去看自己的妻,他垂着头,试探的迈出小半步。
“站着。”
他住了脚。
只一声,宁兰因缓缓睁开眼,将人上下打量一番,衣衫规整,墨发如瀑般乖顺垂落。
怕不是金玉其外,败絮其中。
柳葙黎抿紧了唇,放低了姿态垂顺着眼乖乖的站着。
宁兰因不发话,他丝毫不敢动。
眼波于光下流转,静了下心,宁兰因才问:“今日独自进宫,为何不与我知会?”
“习惯了。”
宁兰因心里冷笑:“那好,既是习惯你便回你的偏院疗伤便是。”
柳葙黎:……
不要。
计上心头,他瘪瘪嘴,迈着小步靠近,虚虚的喊:“兰因……”
他的指尖如愿触到了太子妃的衣角。
在宁兰因甩开人之前,他果断而又蓄意的晕倒在她手边,大手虚虚扣在她指尖。
投机取巧。
宁兰因瞥了他一眼,下了小榻,没走几步,复而转身去看他。
纵使心中有气,却在看见他跪坐在冰凉的地上时抹不去心里的担忧。
“来人,将太子搬到床榻上。”
柳葙黎的眼睫一瞬轻颤,嘴角轻轻抿得更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