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经过,提裙掠过柳葙黎身前上了马车。
车帘被宁兰因掀开一角,笑着朝相府门口站着的人挥手:“爹,娘,女儿回去了。你们也别在外面吹冷风,快回去吧。”
不知何时,相府门口站了乌泱泱的一群人。
宁远期站在最后头,半个身子被遮挡住。
只露出脸来对妹妹温和一笑。
他背在身后的手攥得死紧。
在与柳葙黎视线交织的一刻,宁远期的额角突突跳。
这狗东西竟然遣人把婚书带来了相府!
婚书不过父母之面做不得数。
柳葙黎这厮狡诈无比,临门一脚把婚书拿了出来想要送到宁宴夫妻俩跟前。
亏得宁远期长了个心眼,把这婚书截获。
他又赶着出来送妹妹,没能把婚书藏好,如今正攥在手里,背在后头呢。
柳葙黎勾唇,向宁宴与李玖作别。
目送女儿离开,李玖面上的笑渐渐淡了下来。
人散了。
宁远期始终把手背在后头不让婚书露出来。
李玖经过宁远期跟前,淡道:“藏了什么?拿出来。”
宁远期面色一凝,悄然与宁宴对视。
宁宴垂眸,态度显然易见。
宁远期咬碎了后槽牙也不敢不听娘的话。
他不情不愿地将藏在身后的婚书拿出来。
李玖见着了,从宁远期手里接过,深深闭眼。
夜半,李玖未眠。
婚书被她展开放在身前,尾端的落款字迹倨傲又认真。
扫过“太子柳葙黎”的字样,李玖将手放在了“相女宁兰因”这几个字上。
指尖拂过女儿的名字,李玖笑得勉强。
东陌又是一年夏,宁兰因忽觉柳葙黎很奇怪。
近来他总是避着自己,让她摸不着人。
却又总让她在不经意间远远地发现他的身影。
每每宁兰因抬手想要唤柳葙黎过来,他一惊便是扭头就走。
实属让人摸不着头脑。
闲来无事,宁兰因打定主意要知道柳葙黎在暗地里捣什么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