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45章 探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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能在都察院大牢堂而皇之安插人顶替朝廷要犯的，唯有一人可以做到——皇上。

而如果是皇上的意思，李辞八成没有性命之危。

又想起李辞从前说过，皇上那个人做事喜欢使障眼法。说不准李辞这场牢狱之灾也是障眼法。

毕竟从之前与皇上交锋的情况来看，皇上言辞间并没有多少愤怒，更像存心戏耍她。

絮儿稍微舒展心结，一时戏瘾大发放声哭起来，“王爷，你无辜被歹人陷害，妾身就算拼死一身血肉，也要为你讨回公道！”

真乃娇滴滴，仙女垂泪。悲戚戚，声嘶力竭。情真真，银牙咬碎。连苟大人都不忍多看她两眼。

假使哪日他下大狱，不知家中一妻三妾是否为他痛哭一场。

离开都察院衙门，风吹孱愁一线开，万里晴光破云来。

絮儿抬头看天色放晴，暗自盘算一番，仍是做出痛心疾首的样子回到隐春园。

这一去便是年关，齐王贪赃入狱的事情闹得满城皆知。

世人惊愕，谩骂嘲讽如潮水般喷涌而出。昔日刚正不阿的人一旦堕落，比天生坏种作恶还不可原谅。

更兼民生艰难，听见谁贪墨，哪管事实曲折先骂再说。

金枝从外头回来，一脸霜雪不如她面色冰凉。

集美拉她到暖榻坐，“谁惹你了？”

金枝别过头抹泪，“今儿往凉月庵去取王妃镇的佛经，回城遇见几个泼皮，把咱们府上好一通消遣，气不过与人争了起来。”

絮儿正健身回房，一面擦汗一面宽慰她，“眼下没有消息便是最好的消息。咱们且静静等着，不要生事。”

想起来提醒，“你近日不要随意出府，仔细被贼人掳了去。贵妃的眼线可不安生，这些时咱们府外闲逛的人可又多了些。”

金枝仍是气不过，“王妃，我想学功夫！”

闻言絮儿与集美皆笑，絮儿道：“那是最好不过，从前叫你学些防身术还不肯。如今倒是开了窍。”

金枝愤而道：“学得功夫，遇见谁乱嚼王爷王妃的舌根，我就揍他！”

絮儿欣慰地点头，想起来问集美：“事情都安排下去了？”

集美脸上泛起红晕，“昨日与陆三爷同去的，同那许妈妈说了，她说叫王妃放心，那钱衙内与陈小官人都是百花巷的熟人，谁都知道的，保管让他们打起来。也谢您送去的银子，真是帮了大忙。”

絮儿不免生疑，“这事冒着天大的风险，她就肯帮咱们？”

集美往窗户门边看了看，压低声音道：“她是陆三爷的姨妈，自然靠得住。”

“姨妈？”絮儿更是一头雾水，陆夫人仕宦书家的贵妇人，怎么会有做皮肉生意的姐妹？

集美干抿两下嘴巴，终是开了口，“陆三爷不是陆夫人亲生。也是为办这件事他才同我说的。”

絮儿惊讶的嘴巴来不及关，“他亲娘居然是许妈的妹子！”

“是呀”，集美赶紧往唇边比个指头，“看在同是姐妹的份上，我才说了。你们可千万别往外说，事关陆家脸面，不要让陆三爷帮着咱们还受人排场。”

“那是自然。”絮儿点头如捣蒜，想着那个计划多嘱咐两句，“我的意思是叫他们动手打起来，最好打成重伤惊动两宫娘娘，可千万别闹出人命官司。”

集美笑道：“放心吧，许妈说她心里有数。”

缄默须臾又道：“如今好些谣言，说咱们王爷装的好模样实际贪得无厌，许妈说亏得有你肯费心周旋。”

乍一阵北风呼啸而过，絮儿耳畔似乎又听见谣言响起，像年关里的炮仗，炸得到处都是。